把這事兒跟媽媽說：“凡樂個流氓，盯著俺嬸子。”

媽媽耐煩說：“別瞎猜省，親叔公跟親姪兒媳婦，能樣。凡樂這個鬼，沒來流氓。”

說：“對這方麪敏。衹相信自己判斷。”

媽媽說：“俺敏！敏！”

說：“現對男女這方麪特別敏。見俺班男都躲著。跟俺班兒裡男沒幾個說話。”

媽媽說：“同學之間，見麪兒好好說話。也弄跟趔橛子驢樣！樣沒！”

說：“沒就沒唄。又稀罕們！”

媽媽說：“說話，恁孩兒該麽搭腔，麽搭腔，這樣，好恁。”

從此，見凡樂，叫聲“爺爺”，就趕緊霤。

時候，正青期，對自己個女孩子充滿羞恥。裡，用佈，給自己縫兩個褂頭兒，穿裡頭，把正發育胸箍平平。教裡時候，從來到後排男堆裡。園裡，都彎著腰，倣彿全園都，倣彿擡頭，就會被捅個窟窿。

媽媽每起芹挑。這，又芹挑。芹壓井堂門頭，離堂門很。還，媽媽正打，就聽到嬸子裡兩個說話。

媽媽聽，得，這男凡樂嗎？

芹娘跟凡樂說：“，連雙襪子都沒。俺著也疼，廻給買雙襪子。”

凡樂說：“個婊子娘們兒疼幾個孩，像，疼。說這樣好女，惡麽疼？說，遇見，誰還疼啊。”

芹娘說：“以爲就個好男啊？孬蛋也歡，老鯰魚也歡，誰都給，就給。”

凡樂說：“。給乾活兒嗎？廻給扛稻都累列腺。”

芹娘問：“開刀，俺嬸子得侍吧。埋怨嗎？”

凡樂說：“能埋怨嗎？‘裡活兒嬾，活兒勤。活兒，累！’”

芹娘說：“以後還敢給乾活兒吧？”

凡樂說：“乾哦。怕乾麽？跟個孩兒被給拿馬。見都跟狗樣兒！”

芹娘歎氣說：“唉！說俺芹麽辦？好媳婦。個結巴子。”

凡樂說：“等芹長，托兒給媳婦。”

芹娘說：“說麽也得給個媳婦兒，怕用子換，也得給換個媳婦兒。”

凡樂說：“芹媳婦還呢，別發愁。廻帶趕集。還嗎？”

芹娘說：“趕個集啊？”

凡樂說：“就趕青羊集。”

芹娘說：“被旁見麽辦？”

凡樂說：“喒倆兒塊兒。擱頭，擱後頭。誰啊。”

媽媽嚇壞。這種事躲開，否則，命。

媽媽挑著鉄桶，正倉皇逃廻裡。卻見芹門“吱呀”聲打開。凡樂芹娘從裡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