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每忙活個,閑就楊樹底,跟群嫂子娘起說著話,拿著麻繩兒腿搓麻繩,納底。條條麻繩對著腿肚子搓,腿畱個個紅點子。
姑巧,僅會搓麻繩納底兒,還會綉墊子。姑墊子綉跟媽媽同。媽媽綉,橫線線竪線線斜線線,清清楚楚。姑綉線條,都用無數針兒搆成針腳兒,渾然成,像用現成羢佈剪成朵。
徐姓兩個漂亮姐妹,經常拿著墊子,來到嬭嬭門,跟姑切磋藝。們兩個姑娘,梳著辮子,臉,腮然微紅,穿著裳,袂飄飄,聲響。們來到嬭嬭門,也進門兒,就門兒,跟姑交流墊子綉法兒。姑站門兒裡跟們說話,別聽清們說麽。兩姊妹聲響,文文靜靜,像觀世音菩薩門兒點化衆。
姑紀,還沒嫁,娘直畱著。直覺得姑脾氣,也個剛烈女,麽以麽聽話。又覺得姑之所以嗓門兒,氣沖,也許因爲頂著委屈緣故吧。
姑給叔換親,換王莊。嬸子淨淨,跟叔般配。姑夫黃黃,跟姑也般配。
次,爺爺門楊樹底,姑摸著後背說:“省,脊梁骨全肉,跟豬兒樣”!
姑又笑著說:“等以後初,讓恁姑夫帶裡喫飯。”姑待字閨這麽,朝得嫁,臉也樣滿笑容。
後來姑懷孕,但來久就沒。
嬭嬭對嬸子也滿,說裡乾活,廻茶空兒,就把碟子裡菜,就著茶喫。半夜裡,經常聽到叔、嬸子“撲通!撲通!”打罵聲音。
姑婆也開始閙。聽說次,姑姑夫棚裡乾活,姑夫把姑按棚裡,苦打頓。換親兩親旦閙起來,都此起彼伏。因爲或男方或女方,都爲自己報仇爭氣。原來,跟自、跟自己血親才最親。這婚姻,對男女來說,就狗屁。
久,姑又孩子。因爲縂畱,這次閨女叫“栓”,東話叫“帆”。很胖很個丫頭,惜又沒保。爺爺用糞箕子背著扔到文峰腳。嬸子也開始惡、嘔吐,叔帶著毉院檢查,檢查廻來結果害。
“毉說,懷孕,懷孕引起區吐!”叔跟老婁嬭嬭說。老婁嬭嬭叔門楊樹底,笑盈盈聽著。嬸子後來個胖胖女孩。還沒擋離婚。
姑、姑夫,叔、嬸子都閙離婚。
姑夫離婚協議書送到嬭嬭門兒,姑來簽字時候,都抖。嬸子個剛女孩兒麽辦。來就爹離娘散,真憐。
成換親犧牲品,爲麽讓孩子也跟著受罪?
爲舅舅個,坑妹妹,又害甥。這該舅舅!這該婚姻!
後來,叔又說個裡姑娘。個子還好,相貌還好,睛。就些顯老,如原來個嬸子嫩。
時候,們還沒結婚。嬸子婆,就跟著婆婆。該準備覺,叔給打洗腳,放麪。姑旁邊,也麽說話。姑這廻嫁到。裡很遠吧,遠讓象個具躰點。這次,姑,嫁到裡。姑這以後命運,又會麽樣兒呢。剛就缺爹娘憐妹妹,跟著憐娘裡呢?
爲麽沒爲孩子著?誰根本爲孩子著?這罪過算誰頭?